徐坚教授专题座“权利在现代国际政治中的本体地位”成功举办

2023年11月29日，由同济大学中国战略研究院/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主办的同济大学社会科学前沿讲座第79讲在同济大学衷和楼1802会议室成功举办。本次讲座邀请山东大学讲席教授，外交学院前院长，前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团参赞徐坚教授作题为“权利在现代国际政治中的本体地位”的主题演讲。本次讲座由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门洪华院长主持，同济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师、博士生、硕士生50余人参加此次讲座。

本次讲座，徐教授系统讲解了权利（right politics）政治的理论范式。他从“权利”的基本概念出发，对其进行历史梳理、理论建构与国际比较。

首先，徐坚教授对“权利”进行系统的概念界定与理论建构。徐教授指出，权利是指社会认可和保障的社会主体自主的利益肯定能力，它承载者着社会主体的自由、自治和作为自主平等主体参与社会活动的能力。国际权利是具有上述能力的权利行为主体。权利有四大要素：自由意志、利益肯定能力、道德认可、法律保障，四大要素缺一不可。在总结“权利”概念的基础上，徐教授强调，前现代政治遵循的原则是权力本位，现代政治则遵循权利本位原则。以权利政治为核心的近现代政治思想在理论上、制度上和实践上彻底否定了专制权力的无限性、专断性和任意性，从根本上颠覆了传统社会的权利与权力的关系模型，实现了权利对权力的根本性否定，是对传统权力至上理念的永远埋葬。

徐教授指出，国际社会的无世界政府状态并不妨碍权利相对于权力的本体地位。无世界政府不等于无秩序。政治社会和政治秩序的构建不以政府的存在为前提条件。现代国际体系是契约（法理）体系，国际社会是契约社会，国际秩序是契约秩序。在契约政治体系中，国家追求权力最大化与接受权利政治的制约并不矛盾。每个国家都希望提升自己的权力和影响力，但追求权力并不意味着要以牺牲自身信誉为代价去做违反国际准则的事。权利政治与践踏国际准则的强权政治是对立的，而与诚信守则的正当权力追求却相辅相成，这是基于权利政治的现代国际政治逻辑。基于这一逻辑，弱法才能创制秩序。

其次，徐坚教授介绍了权利政治对国际体系的影响与塑造。徐教授指出，权利化是近代以来国际体系演变的基本趋势。其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主权国家体系由地区性体系（欧洲体系）扩展为全球性体系；国际体系由双重结构（主权国家体系+殖民体系）向单一结构转变；国际法与国际行为规范对各种形态的权利的维护不断强化与完善。近代以来大国兴衰与权利政治文明发展如影随形，霸权兴衰在践踏权利的同时，也在唤醒现代权利意识，权利政治文明在霸权兴衰的过程中为自身成长壮大开辟道路。这就是国际政治权利化的历史辩证法。

此外，徐教授认为权利政治从根本上改变了国际竞争生态，第一，国际竞争的核心从关注生存转向关注认同，从追求权力转变为追求权利化的权力；第二，权利政治改变了国际权力生成与竞争的规律；第三，权利政治大幅降低了参与国际竞争的门槛，为国际关系民主化提供了制度前提；第四，权利政治既规范国际冲突与博弈，更是助推国际合作的工具与平台。基于“权利”的重要作用，徐教授总结指出，权利在现代政治社会是个元范畴，它集中包含现代社会的基本价值，涵盖了现代政治的主要形态，并制约着权力的滥使，同时还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国际关系理论长期以来争论不休的许多问题，如权力与道德、权力与法律、权力与制度等。

最后，徐坚教授论述了权利政治的实践意义与理论意义。徐教授从两个方面入手阐述权利政治的实践意义，一方面，权利政治创制国际政治四种新形态：国权，人权，球权，群权，以共同制约霸权。另一方面，权利政治范式在推动国际社会将公理逻辑渗透深化进国际政治实践的各个环节方面，推动人类社会建构“权利本位”的政治文明。

而关于权利政治的理论意义，徐教授指出，传统的权力政治范式出发，既不能对传统权力政治观进行颠覆性的批判，也不能有效约束权力。只有权利政治意识的形成，才使权力与权利这对现代社会根本矛盾所带来的各种政治法律问题全面显现出来。“权利政治”范式具有一种面向未来的开放性的无限空间，能够对权力和权利矛盾关系中反映出来的几乎所有问题进行反思和批判，推动人类社会建构“权利本位”的政治文明。在此基础上，徐教授强调“权利政治”应成为中国国际政治学理论最大的国家特色。新中国的外交理论积淀、习近平外交思想、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在实然与应然关系上有一个鲜明的共同特征：既是对实然世界规律的反映，也有应然的价值引导。这种特征与权利政治理论非常契合。因此在中国特色的话语体系中，应多谈“权利”，少谈“利益”。

在交流互动环节，徐坚教授与国政师生们积极互动，围绕“合法权力与非法权力的界定标准”“权利与国际影响力的转换”“权利对于不同类型国家的意义”“权利与义务的逻辑关系”等问题与同学们进行了深入的学理探讨。

门洪华院长感谢徐坚教授为国政师生带来的精彩演讲。他指出权利系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认识当下世界政治的崭新视角。从中国的传统文化、现实环境与理论沉淀出发，我们发现国际关系理论范式正在发生转移，传统的权力政治理论范式日渐式微，徐教授提出的以权利为核心的政治理论范式，天然地凸现了现代政治的道德基础，具有合法性，合理性与合群性的时代价值，这对于政治理论的范式发展以及中国国际政治理论的建构均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